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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色瞳孔里迸出的冷光,被黑暗吸的一线不剩,“陈姨,有事?”
“姑爷,大少爷来了,让您下去。”陈姨的声音有点哑,很像哭过,夜寒生腾地下床,站起来,拉开门。
陈姨的眼圈果然肿着,夜寒生心里一紧,“是有朝阳的消息了?”
“嗯”陈姨点头,眼泪就从眼眶淌出来,夜寒生三两步跨下楼。
一楼,所有灯都开着,兰盛冬靠在真皮沙发上,看见楼梯上奔下来的男人,微微眯起眼。
“朝阳在哪?”
夜寒生猎豹一样冲到兰盛冬面前,拳头捏着,人被琉璃灯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。
下巴上胡茬已经长出一些,头发也凌乱的散在额前,衬衣一边长一边短勉强扎在皮带里,但皱皱巴巴,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萎靡早已没有了矜贵骄傲的样子。
兰盛冬一手插进裤兜,摸出手机,点开一个音频,兰春夏的声音慢悠悠响了起来。
“哥,一定不能让夜寒生发现朝阳的生世,他恨我不要紧,但我不想朝阳再变成一个私生子了。寒生早晚要结婚的,万一他太太不喜欢朝阳,那朝阳太可怜了啊……”
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有了哭腔。
夜寒生的心脏被捏紧,紧的他喘不过气,整个人挺挺立在那里,浑身绷着劲。
兰盛冬放完语音,收了手机,看着他,“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,可也不能藏着朝阳一辈子,但要朝阳回到你身边,你必须……”
“夜太太只有兰春夏一个,兰朝阳是我夜寒生的儿子,不会有任何改变。”
他的声音低极了,压抑着颤抖,捏着的双拳,骨节寸寸发白。
兰盛冬轻“呵”了一声,抬手按在他的肩上,“好,如果你对朝阳不好,我这个舅舅不是摆设。”
说罢,他朝陈姨点点头,陈姨赶紧抹干眼泪,走上前。
“姑爷,小少爷等你等不住,已经睡了。”
夜寒生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色,看向兰盛冬,兰盛冬弯腰捞起沙发背上搭着的风衣,满脸不屑。
“是小太阳吵着要见你,不用谢我,陈姨会监督你。”
兰盛冬离开后,夜寒生第一时间去了兰朝阳的房间。
孩子均匀的呼吸声,在静谧的夜里十分清晰,每一下,都像连着他的心跳。
他不由自主伸出手,轻轻抚上他的头顶。以前夜流年无意间说过兰朝阳像他,他当时嫌弃一瞥。
这个小胖子,浑身都是肉,腿那么短,哪里像?
可此时,小夜灯下,孩子薄薄的唇,挺立的鼻梁,狭长的眼缝,怎么看都是他夜寒生的种。
他浅浅吐出一口气,正要关灯,兰朝阳突然一翻身,咕哝道:“姐姐……寒寒……抱。”
夜寒生心窝一软,将孩子踢开的被子又重新搭在他的小肚皮上。
以前兰春夏总不放心,半夜爬起来给兰朝阳盖被子,他还说:“男孩子哪有那么较弱,这样惯着要变成妈宝。”
虽然每次拗不过,都是他下楼来盖。
但如今,心境完全不同了。骨血相连,似乎催出了一股神奇的情感,在内心深处隐隐扯动着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