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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小佑乖不乖？你是让人给他喝牛奶，还是请了专门的奶妈？”
听着唐飒的声音，厉默衍投向窗外的视线，渐渐变得有些模糊，他点头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地回答道，“乖！很乖！每天除了吃，就是睡。”
“那他会不会笑，笑起来像谁？”唐飒相像着小佑笑起来的样子，脸上，都不禁露出了身为一个母亲的柔和笑意。
“你希望我们的儿子笑起来像谁？”
“当然希望像我，他可是在我肚子里呆了八个多月。”
厉默衍努力笑了笑，“确实像你，很像你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
“我干嘛骗你，到时候你可以自己看。”
……
夫妻俩聊了半个小时，直到，唐飒听到门外传来老爷子的声音，才匆匆挂断了电话，然后，从落地窗前急步跑回床上去，躺好。
门外，老爷子问了守在门口的佣人一些关于唐飒的情况后，便敲了敲门，听到里面传来“进来”两个字，老爷子才推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朝大床的方向望去，当看到唐飒眉眼里无法掩饰的幸福与愉悦和手里还握着的手机，老爷子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什么。
“爷爷。”看到进来的老爷子，唐飒不冷也不热地叫了他一声。
老爷子微微怔了一瞬，随即欢喜地点头，应了一声。
这可是唐飒回来后，第一次开口叫他。
“好一些了吗？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？”老爷子一边走到离大床不远处的沙发里坐下，一边问道。
“我没事了，没有哪里不舒服。”唐飒把手里的手机放进枕头下面，垂着双眸，仍旧不太愿意去看老爷子。
“那就好。”唐飒愿意叫自己，愿意跟自己说话，老爷子已经很开心了，哪里还会在意唐飒那不冷不热的态度，“你现在身子还虚，要多吃点，好好休息，把身体养好。”
唐飒点点头，“我会的。”
老爷子看着唐飒不愿意跟自己多说的样子，花白的眉梢拧了拧，终是主动开口道，“阿飒，厉默衍的事情，你还在怪爷爷吗？”
听着老爷子的话，唐飒沉默着，没有回答。
说心里一点都不怨，那是假的，想当初，她声泪俱下地跪着救老爷子，可是老爷子硬是没心软。
但是，另一方面，唐飒也明白，如果不是厉默衍出事，她也不可能有机会，跟厉默衍真正地在一起。
见唐飒垂着眸不说话，神色晦暗不明，老爷子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。
唐飒能为了厉默衍，抛下一切，命也不要了，现在，又跟厉默衍已经有了孩子，难道，他还要看着自己的孙女一辈子伤心难过，外曾孙一出生没有爸爸或者妈妈？！
“这个世界上，已经没有厉默衍这号人物了，厉默衍，在大半年前，就已经被你大哥击毙了。”
唐飒错愕地看向老爷子，片刻的怔忡之后，很快便又明白了老爷子话里的意思。
老爷子的意识是，只要厉默衍改名换姓，就不会反对她跟厉默衍在一起吗？
“爷爷……”
老爷子笑了笑，从沙发里站了起来，走到床前，抬手轻轻拍了拍唐飒的手背，“好好休息，你可是我唐宏远的孙女，爷爷不能委屈了你。”
唐飒点头一笑，湿了眼眶，“谢谢爷爷。”
……
电话的那头，一结束和唐飒的通话，厉默衍便冲出房间，去找叶素素。
正在书房看文件的叶素素眼眶猩红冲进来的儿子，不由地愣了一下，随即从大班椅里站起来，走向厉默衍。
“阿衍，怎么回事？”叶素素从来没见过儿子如此，感觉他悲愤的想要杀人。
“母亲，我的孩子呢？”厉默衍咬牙，握着手里的手机，几乎快要被捏碎，额际的青筋，隐隐暴跳，怒火，蓄势待发。
“什么孩子？”叶素素也很困惑，她走到厉默衍的身边，伸手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，“阿衍，你先不要冲妈妈发火，生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厉默衍隐忍着心底翻涌的巨浪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，已然变得有些嘶哑地声音沉沉地道，“阿飒在打电话向你求救之后，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孩。”
说着，厉默衍的眼眶里，莫名地又氤氲起了一层水汽。
“难道，你没有让人把孩子一起带回来？！”
叶素素一怔，随即一喜，“唐飒生了，生了个男孩？！”
“母亲……”厉默衍一瞬不瞬地看着叶素素，她的神情变化，让他猜测到，叶素素很大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孩子的事情，不过，有些失控的理智让他重新质问叶素素道，“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唐飒生了？”
“阿衍，你是说，孩子没有跟唐飒在一起？”片刻的欣喜之后，叶素素明白过来厉默衍在她的面前如此冲动的原因。
“难道不是母亲让人来救我的时候，把孩子一起抱走，却单单留下了阿飒吗？”厉默衍再次质问。
听着儿子一遍又一遍的质问，即使知道自己有了孙子，叶素素也当即沉了脸。
“阿衍，难道，妈妈在你心里，真的就是如此无情无义、心狠手辣的人吗？”
唐飒再怎么着，也救了厉默衍的命，她从来就没有吩咐过，只救厉默衍，而不管唐飒，而当时Lisa向她汇报的情况是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，只看到昏迷的厉默衍，根本就没有看唐飒，更别提才出生的孩子。
叶素素只是没有想到，Lisa竟然敢在她的面前撒谎，更加没想到，Lisa竟然如此胆大包天，将孩子给抱走了。
“母亲，那是我的儿子，他出生的时候，还没有足月……”说着，厉默衍的声音，已经彻底嘶哑。
“那也是我的孙子。”叶素素也火了，却不是在生厉默衍的气，大声对着门外的佣人吩咐道，“叫总管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佣人赶紧点头，跑开去通知总管。
“阿衍，你先冷静下来，这件事情，交给妈妈来处理。”叶素素压下心里的火气，平静地看着儿子道。
厉默衍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如果孩子真的被抱回来交给了叶素素，叶素素没有瞒着自己的必要。
所以，厉默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点了点头。
很快，总管便来了叶素素的书房，看到脸色都异常难看的母子俩，总管自然知道，一定有大事。
“夫人，二少爷。”
“阿祥，当时去救阿衍的时候，你第一个通知的人是谁？”叶素素坐在沙发上，盯着总管问道。
而厉默衍则站在落地窗前，没有说话。
“我原本是打电话通知阿良的，可是，却是Lisa接的电话。”
“这么说，是Lisa第一个赶到，救走了阿衍？”
总管点头，“应该是的，半个小时后，也是Lisa打电话给我，说已经救走二少爷了。”
“当时她还有没有说其它的？”叶素素接着问道。
总管摇头，“没有多说其它的。”
“阿良在哪？”
“在L国。”
“给我接通他的视频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
……
很快，一个温和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视频画面里，他看到画面里出现的人，恭敬地唤道，“夫人，二少爷。”
“阿良，你和Lisa一起救阿衍的那天晚上，除了阿衍外，你有没有看到和阿衍在一起的一个女人？”叶素素只提唐飒，不提孩子。
“没有，我们只看到二少爷。”阿良的回答，像是经过演练，坚定，没有任何一丝的迟疑。
“好，很好。”叶素素的声音，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戾，视频那头的阿良，心里一个寒噤，可是，脸上的神色，却没有丝毫的改变。
厉默衍盯着视频画面，深邃的眸子里，是正要冲出牢笼的野兽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，却听到叶素素森冷的声音继续响起到，“总管，去把Lisa身上的皮，给我掀下来，送给阿良。”
“是，夫……”
“夫人，我错了。”总管的话音还未落下，阿良便大声阻止。
“说。”叶素素吼出来的一个字，不仅是让阿良，就连一旁的总管，也都颤了颤。
“……夫人……”阿良迟疑一瞬，拧着眉头如实道，“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，地上确实还躺着一个昏迷的女人，那女人的怀里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。”
“孩子呢？去哪了？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阿良眼里带着哀求，“当时Lisa说不用管那女人和孩子，我也没多想，因为二少爷的情况很危急，我带着二少爷先回了诊所，至于那女人和孩子，我后来一直没有再见过。”
“这么说，是Lisa自作主张？”
“夫人，我当时一心只想着抢救二少爷，其它的，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叶素素深吸一口气，平息了一下心中翻腾的怒火，手一挥，视频画面便被总管掐断了。
“阿祥，把Lisa带来，再去查清楚，这些天，Lisa的一切行踪以及所有跟她接触过的人。”
“是，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