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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着满地的狼藉，还有空气里散发出的刺鼻味道，宁瑜如畏惧的超后缩了缩，她弄脏欧焕辰的衣服了，他又会对她做出点儿什么？
“还难受么？”欧焕辰递过来一杯清水：“漱漱口。”
宁瑜如却不接水杯，反倒身子抖了一下。
“接着。”欧焕辰握住她的手，让她接过这杯水，接过，宁瑜如的手剧烈的发抖，竟是将水半数洒在自己身上。
“你在害怕什么？”欧焕辰望着宁瑜如畏惧的样子，问道。
一行泪水从宁瑜如的眼里涌出，她沙哑着嗓子说道：“我真的很难受。欧焕辰，你是要我生做欧家的人，死做欧家的鬼。但是，我真的好怕死，我也不想留在欧家。”
她长长的黑色睫毛抖动着，上面还沾了几滴晶莹的泪珠，脸色苍白的可怕。
这样的她，看起来让欧焕辰恨极了自己。
是他，让宁瑜如变成了这般模样，可是，他又能怎么做？只要一个不小心，这个女人就会离开自己的手心。
“跟我在一起，很痛苦么？”
良久，沉默的欧焕辰，才问出这句话。
“是的，我不想做欧夫人，也不想嫁给你。”宁瑜如身子一阵阵发抖：“这些东西，我不想要，也不喜欢。欧焕辰，你其实也不是个坏人，是么？我们秘密离婚吧，好么？接下来那场婚礼，你愿意的话，我会出席，在人前，我会宣称自己是欧少夫人。但是，如果你想要另结新欢，我会告诉公众，是我的不好，不能生，才和你友好分手。我还可以跟你的新妻子做好朋友，永远不跟别的男人传绯闻，默认我永远是你的女人这个身份。欧家的名誉，绝对不会因为你的离婚而受损，你觉得，这样可不可以？”
“你永远不跟别的男人传绯闻，永远不找男朋友或者老公？”欧焕辰问了一句。
宁瑜如似乎在欧焕辰的话语里，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。
“是的。”她连连点头：“我不是那种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人。我还可以隔段时间回欧家一趟，让人们都以为我们还在保持关系。所有人都不会以为我们离婚了的。”
她说到就能做到。
“每周回我身边，至少三天。”欧焕辰忽然开口：“不能和任何男人有亲密关系。告诉所有人，你是欧少夫人，并且，跟全世界说，你爱我。”
他的声线，带着一股难言的失落，一字一句的对宁瑜如道。
宁瑜如连连点头，却不知道欧焕辰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。
“那好，你可以走了。”欧焕辰道。
“你……”宁瑜如吃惊的望着欧焕辰。
他却不看她，走出门去，过一会儿，又回来了，手上拿着一把剪刀，几下就把将宁瑜如绑的结结实实的绳子剪开。
赤脚站在地面上，宁瑜如一阵茫然，她竟然这么简单就重获自由了？
欧焕辰不是疯了吧？
或者，是她吐得太丑了，恶心到了欧焕辰？早知道这样的话，她早就吐了，还用等到今天。
很长时间没下地了，宁瑜如的身子虚弱的不太站得住，撑着墙，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，开始简单的洗漱起来。
镜子里，是一个比此前胖了好几圈的女人。
人一胖，精气神就会变差很多，加上许久没有收拾保养，她的样子瞧起来有些狼狈。
这样的她，完全说不上美，甚至还丑丑的。
但是，她自由了啊！
宁瑜如的嘴角，勾出一个喜悦的笑容，怎么也忍不住。
她匆忙的洗了脸，冲个凉，换了身衣服，走出门外，却发现欧焕辰还没走。
犹豫一下，宁瑜如站在门口，打开门，才对欧焕辰道：“那么我们的离婚手续，什么时候办。约个时间吧。”
“不用你本人到场。”欧焕辰望着宁瑜如的样子，心头升起一阵痛苦。
她刚才吃饭的时候，还是提线木偶一般。但现在，却神采奕奕，好似获得了新生一样。
而她又为什么打开了门才敢跟自己说话，恐怕是在提防他，怕他反悔，又把她关起来。
紧紧攥住了拳头，欧焕辰闭上眼睛，不敢去看宁瑜如。
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，但又让他觉得冰冷无比，心痛的他已经无法呼吸。
他怕自己再看宁瑜如，会真的反悔，紧紧的抱着她，不让她离开。
最近母亲的病，越来越严重了，甚至有次短暂的休克过去。
医生说，母亲的病情不乐观，很可能撑不过三年。
欧焕辰不想失去了一个亲人，再失去宁瑜如。
如果她最想要的，就是离开，要不然，是死，那么，他就放她离开吧。
只要她还活着，总有一天，绿水青山，会再重逢。
再睁开眼，门口已经不见了宁瑜如的身影。
欧焕辰忽然一张口，喷出了一大口殷红的血液，眼前一黑，朝后倒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