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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一鸣歪着头问：“上午的座谈会？其实我也有点厌倦，所以我都没进去……”
“这正是我感慨的地方。”阿里佩奇解释道：“我相信李开复没有说谎，他说的是中国普遍存在的现象，以各种手段拉投资、企图给城市GDP添砖加瓦。”
“但是在江河市，至少在今天上午的座谈会中，这种现象不多，就算上来明确拉投资，也都是企业的管理者而不是那些专门负责拉投资的政府部门官员。”
“并没有李开复所描述的那种冠冕堂皇的长篇大论，也没有档次很高的灯火酒绿的招待，更没有人晚上来敲我的门……当然了，你安排的安保人员非常出色。”
“更让人意外的是，绝大部分来拉投资的企业管理者，对资金并不是非常渴望，他们更渴望技术人才，甚至政府官员对技术的重视也超过了资金……我昨天晚上和李开复通过电话，他也表示非常惊讶。”
“似乎在这座城市里，有着和其他城市不太一样的东西。”阿里佩奇笑道：“我是否可以认为，这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和你有关？”
“这边风有点大，往门口走吧。”冯一鸣揉揉脸，“在六年前，我决定将初具规模的展雄集团搬迁到江河市高新园区，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……”
“硅谷之所以是硅谷，原因很多，但是不可否认斯坦福大学的作用，就连你和谢尔盖都是那所大学出来的。”
“技术人才的汇集地永远在一线城市，那里有高额的报酬、良好的工作环境、信息交流的平台、水平一流的大学……”冯一鸣感慨的回头远远眺望排列整齐的厂房，“但是我选择了这座城市。”
“那时候在人力资源这块儿，江河市几乎没什么基础，于是展雄集团以高额的薪资、可以看得到的未来、无微不至的工作生活细节安排，和省市一起打造了万人计划和百人计划，吸引国内外大批技术人才落户江河。”
“展雄集团对人的重视程度，是中国企业历史上难以一见的特例，而且我懂得独木不成林的道理，我愿意放手让诸多企业围绕在展雄集团身边获取利益，我企图让这个城市在我的指挥棒下变成想象中的模样……”
“你是个理想主义者？乌托邦吗？”阿里佩奇的语气带了丝嘲讽，“归根到底还是那个问题，虽然你改变了这座城市，但为什么要选择它？”
人群已经走到工厂的大门外，道路对面是建筑工地的围墙，里面是两家电子设备的工厂基地，如今的江河高新园区在全国范围内都名声赫赫，吸引了大量企业入驻。
冯一鸣来回走了几步，伸手画了一个圆，“不仅仅是这座城市，这个国家也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，短短几十年能顶的上之前数百年。”
“对于我来说，还有什么比改变一个城市的命运更有挑战呢？”
人群站在不远处，安安静静。
阿里佩奇哑然无语，这个解释出于意料之外，而且相当的牵强，对于互联网工作者来说，应该改变的难道不是这个世界？或者这是中国人的特殊性？
冯一鸣没有再说什么，改变整个世界，在任何地方都可以，那些是前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切。
但是对于一个重生者，改变这座城市的命运更加有趣和艰难，这是冯一鸣内心深处的野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