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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子衡闻声抬起头来，拧眉见是刘君泽，还未说话，一旁的赵昌盛便急急道：“人命关天的事儿。”
他见刘君泽怕是同秦子衡相熟的，这又大胆的说一句：“这位公子，子衡哥的媳妇命在旦夕，我这牛车行得慢，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行行好，搭一程。”
刘君泽一脸凝重，看得眼眸紧闭的苏锦言一眼，也没多说，只从马车上跳下来，肃然道：“上车。”
秦子衡看向刘君泽，也没矫情，一个纵身从牛车上跳下来，抱着苏锦言就放到刘家的马车上。
这才又从车厢内钻出来，对刘君泽抱拳：“多谢刘公子。”
刘君泽点一点头，便坐上车辕，又吩咐车夫一声：“赶紧的，去回春堂。”
车夫应得一声，马鞭一扬，马匹扬起蹄子便跑了起来。
赵昌盛的牛车便一下子落到了后头。
马车在路上跑得飞快，刘君泽坐在车辕上，衣摆叫溅起的污雪染上异色。
秦子衡坐在车厢内，将苏锦言搂得紧紧的，也不主动开口。
穿过乡道直入百林镇，车夫熟门熟路的将马车拐到回春堂门口。
秦子衡不发一语，撩了帘子就将苏锦言抱下车，直往回春堂里头冲。
回春堂里不少人或坐或立的，药柜前也挤满了人，当差的伙计瞧见秦子衡抱着人进来，立时上前询问：“小哥要看哪位大夫？”
又道：“此时人多，还需等一等。”
苏锦言的命哪里能等，秦子衡立时急道：“请问牛大夫在不在？我家内人命在旦夕等不得了。”
那伙计眉头一拧，侧过眸去看得苏锦言一眼，顿时心头咯噔一下，忙道：“小哥坐一下，我这就去请牛大夫过来。”
那伙计转身就要走，刘君泽从外头进来，眉头拧得紧紧的唤住他：“这位小哥同他内人是我友人，还麻烦牛大夫行快一下，毕竟时不待人。”
那伙计是认得刘君泽的，一双眼儿在他身上过得一回，随即又落到抱着苏锦言的秦子衡身上，点一点头，便道：“小哥随我来。”
说着将人引进后院里，又吩咐人去请牛大夫来。
后院是有独立的厢房的，伙计将秦子衡引进其中一间厢房，道得一句：“先把你家内人放下来吧，大夫一会就来。”
秦子衡应得一声，才将苏锦言搁到床榻上，外头便传来急冲冲的脚步声。
响得两句说话声，一抬头就见个精瘦的老头子跨进门来，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颇大的徒弟。
牛大夫也不看秦子衡，直接往床榻边一坐，便问道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秦子衡也不敢耽搁，长话短说应道：“是溺水。”
又道：“额头上有伤，村里的大夫看不了。”
牛大夫应得一声，手指已经搭在苏锦言的脉搏上，这才又道：“你先出去。”
秦子衡有些犹豫，侧眸看得一眼苏锦言，半响这才眼眸一垂，出了门。
刘君泽已经搬了椅子坐在屋檐下看雪了，双手拢在袖子里，瞧见秦子衡从里头出来，也不说话。
秦子衡面色深沉的站在一旁，亦不言不语，可心却落在屋内的苏锦言身上了。
天井的雪下了停，停了又下。
两个男人站在廊下，一个坐一个站却没得半点交流。
屋内两个跟着牛大夫的学徒进进出出的，秦子衡有意想问问，可又怕耽误了。
只得咬着牙探得脑袋往里头去瞧，双手捏紧成拳，整个人都透着冷意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牛大夫满身疲惫的从里头出来，这才看得秦子衡一眼。
开口道：“把人带回去吧。”
也不说，到底是行了还是不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