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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会儿，脱得只剩一条亵裤。
聂韶音没与他照面，只是伸手在他身上的旧伤上，检查哪些旧伤口。
如今的君陌归，身上多了好几个伤疤，也都早已痊愈好些时候，只剩下了浅白色的痕迹。
聂韶音一边检查一边猜测，哪些大概是剿匪的时候受的伤。
她专门检查他腹部的伤口。
腹部的伤口，在他左侧，当初在地下城中了暗箭之后，伤口溃烂，被挖去了腐肉。后来伤口愈合尚未痊愈，又在她传功的时候，为她疏导内力被紊乱的气流反弹，当时这个伤口是血肉模糊，几乎是炸开的。
君陌归最在乎的是脚底板上的伤，怕残废了会让她看不起，所以生肌祛疤的重点也在脚底板上，腹部是伤是放任不管的。
所以，被挖了腐肉之后的腹部左侧，有一个凹进去的窝，后来生出来的新肉，也是凹凸不平。
她冷峻着脸，将所有的伤痕都仔细检查了一遍。又叫他把袜子脱了，看他的脚底板。
君陌归失踪之后就没有再用生肌祛疤膏了，故而脚底板上的肉并没有完全长回来。
聂韶音在这方面可以判断出来，这些伤是新伤还是旧伤，受伤大概已经多久。
以前，她的能耐是足够做法医的，只不过不想走上那种风险更大的职业圈子，所以才拒绝了法院方面的聘请。但尽管如此，法院方面也会偶尔请她过去，帮忙诊断一些法医的盲点。
所以，对于检验伤口，她是权威的。
将他身上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个遍，她坐回了原处。
“好了？”见她停下了动作，没有看他，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君陌归出声询问。
聂韶音这才回过神来，道：“好了。”
君陌归便把衣裳穿上了，顺手，又把榻上桌搬回来原位，隔开了彼此。
看着他这一个动作，聂韶音心口一扯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以前总是恨不能与她亲近一些，哪怕没有搬开桌子，也非要跟她挤着坐在同一边的人，如今竟然连这一个小桌子的距离都不愿意靠近了！
她撇过头，强力忍住想哭的欲望。
见她这个样子，君陌归垂下凤眸，问：“你相信了？”
两人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淡样子，仿佛方才那脱衣裳摸肉的举动，不过就是当大夫的给病人检查身子一样，聂韶音整个人都哽住了，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。
她检查完了，也确定了，这个人真的是君陌归！
真的是，深爱过她的那个男人！
深爱过，而不是深爱！
时间过去这么久，此时此刻，她猛然想起来她过生日那天，在相国寺求的那个下签。
吉凶，下。
姻缘，下。
原来，伏笔在这里！
为何她的姻缘会是下签，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！
“王妃”君陌归开口了：“既然你相信了我是如假包换的君陌归，那么接下来，我们应该就之后的一些问题做一些商谈，你觉得呢？”
他后面说了什么，聂韶音似乎完全没有听到，思绪停留在“王妃”二字上。